规培心路| 严寒尽头终有暖阳

在重症医学科的一个月里,与老师和同事们一起努力工作,共同进步。在医术方面,学习了肺部感染、多器官功能障碍的诊断和治疗,呼吸、循环功能检测;见识到急危重症抢救的急迫,医护合力救治团结一心,疑难病例讨论各抒己见;得到了许多历练,独立完成许多从前没有见过的操作,经历了最漫长的值班,切身感受到无数人间真情。在这从未见过的大变局中,能够投身最危重的境地,回想起来也是充实且自豪的。

12月的咳嗽一直断断续续,有人是高热几日或没有什么症状,还有一些人在挣扎、喘息、试图放手一搏。就是在这个时候,我接到电话,被告知计划组建内科重症。这时,我刚进入临床不久,没什么经验,而且还有许多过年的计划和顾虑,我找了诸多借口,终于拒绝了。但是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。

医生是一个无私的职业,需要到患者最需要的地方去守护。元旦那天,再次通知我去重症时候,我立即同意并且放弃假期去报到。我知道,这是我内心的选择。

刚到科室时我非常不适应,一方面因为患者肺功能不全,被镇静并且气管插管,不能表达自己的诉求。并且大多数患者病情危重,随时会有危及生命的风险。另一方面,各项设施并不完善,起初的几天,经常看到主任为争取多一台呼吸机讨价还价,看到护士长对着空荡荡的储物间若有所思。

在老师的指导和帮助下,我完成了第一例锁骨下静脉穿刺,第一例股静脉穿刺,第一例腰椎穿刺和第一例气管插管。顺利的第一次和独立完成是有极大区别的。从满脑子就想找老师盯着做,到有问题找老师帮忙,再到慢慢摸索独立完成,扎实的理论知识和熟练的操作给我了信心,带教老师的信任和认可给我很大的动力。

在科室里,切身的感受是辛苦。经历34小时连续工作,走出内科大楼时,凉风也是自由。

重症医学科永远灯火通明。无论何时,总能看到配药、吸痰,忙碌着的护士,能看到穿梭在病房精准调控参数的呼吸师,还有手持血气单,目不暇接的医生。

重症医学科永远热泪盈眶。春节期间,住院病人少了一些,但来的都是很危重的。整夜不睡是常态。总觉得时间过的快,这边工作还没有完成就要随时面对病情突变。最难的是夜班,凌晨到四五点是很多危重患者病情变化的时候,也是困意最汹涌的时候,脑子都快转不动了,还想着再转一圈病房。不止一次在谈话间湿润了眼眶,也不止一次在夜里偷偷哭,到底怎么样才能救回来?扛过了肺部感染,扛过了消化道出血,下一个挑战会是什么……

在这里的一个月里,我似乎见到了比我生命以来更多的悲欢离合。重症没有开放探视,就多了很多在门外牵挂的家人和朋友。会客厅里等待的有眼神清澈的初中生,在母亲的陪伴下安静的坐着。有耄耋老人,在家人的陪伴下认真签下知情同意书,流着眼泪恳求医生让她老伴少痛一点。有天交班时候田主任说,我们医护不容易,其实家属也不容易,想想他们比我们承受了更多。临近过年,有个景宁的病人回老家。救护车翻过层层叠叠的山岭,旋转曲折的山路没个头。进山之前,儿子们买了些纸钱放在车上,我有些怕。有个儿子掐灭了烟对我讲,这是我们能送她的最后一程。你还小,不懂。这民风乡俗或许我是不懂,但我看得到他手上的茧子和风干的皱纹绞在一起,一遍又一遍摩挲老人的手……

最是病毒无情,把肺泡拆的七零八落;最是家人深情,深夜打给办公室询问病情;最是医生克制又隐忍,没有关怀的医生是冰冷的,没有技术的关怀便是滥情。

今年的春节没能回去老家,比起家乡每到冬日翘首盼望大雪不同,丽水的冬天没有雪。然而这里的气温在早晚的时候也非常寒冷,所以,或许每个人都在期待,午后的暖阳。

住培医师 彭天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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